北京中科皮肤病医院 http://www.bdfyy999.com/bdf/m/index.html年,科右后旗四方台子(科右前旗察尔森镇宝河屯),驻扎了归张学良管辖的屯垦军,属三团兵备防地。
这天清晨,三团团部西侧的一条大路上,形色匆匆地过去4人,这4人不仅骑马,而且驮载了许多行装,形迹十分可疑。
正在操场上进行军事训练的三团一营三连官兵,第一时间发现了这4个可疑的人,并报告给了营长陆鸿勋。
彼时,屯垦军的驻地属于禁地,不允许随意出入。所以,这4人的出现就显得特别诡异,尤其是他们在炎热的夏季,却穿着棉衣棉裤,更惹人生疑。
营长陆鸿勋没有迟疑,命令连长宁文龙带兵将4人扣留审查。没想到的是,这4个打扮成中国农民模样的人嘴硬得很,无论士兵如何问话,都不肯作答。
官兵们只好直接进行搜查,这一搜不要紧,竟然搜到了让人吃惊的军用物品。其中包含了日文军用地图、中文军用地图,地图上面有许多用铅笔勾画过的痕迹,显然是在实地走访之后,对地图上的谬误有所修正和备注。
除此之外,还有晒蓝纸俄文地图、三八式马枪和南部式手枪、望远镜、绘图板、方圆形罗盘针等等,其中有三个表册最引人注目,其中的内容囊括了兴安区农垦军的兵力部署、将校姓名、官兵数量、枪炮种类、驻防地点等等信息,无一不是屯垦军的军事机密。
这些数据映入眼帘的那一刻,农垦军官兵立刻知道此事不一般,面前的这4个人很可能是间谍。
时任第三团团长的关玉衡,当时正带着骑兵大队赴突泉剿匪,途中接到副团长派来的副官赵衡的飞马传报。关玉衡闻报后,深感事情重大,未做停留,连夜率队赶回团部。
起初,关玉衡审讯4人,对方以语言不通为由,拒不回答问题。不料,农垦军中精通外语和方言,很快就在第一轮审讯中,有了突破。
这4个人当中,有两名日本人,一名俄罗斯人,一名蒙古族人。
为首的日本人名为中村震太郎,是一名现役日本陆军大尉,是他们的头目。另一名日本人名为井杉延太郎,曾为骑兵预备曹长,如今已经退役,靠经营一家名为昂荣的旅馆为生,此次是受中村震太郎委托,一起从事间谍活动。
至于那位俄罗斯人,曾为洮南二龙索口煤矿(万宝煤矿)的采矿师,被人称为“戈矿师”,由于他懂日、蒙、汉语,被中村震太郎看中,找他来做自己间谍行动的译员。
最后一人是一个蒙古族人,老家是扎赉特旗,名为刘文茂。这个人的身份是旗札萨克巴布扎布的女婿。扎赉特旗巴公爷派他给中村震太郎做向导,并不是仅仅为了钱,他希望借此机会拉近和日本人的关系,在日本实施侵略时,趁机掌控兴安区。
除了中村震太郎以外的三人纷纷如实交代犯罪事实,只有中村震太郎本人顽固不化,抱有侥幸心理,始终不承认自己的间谍身份,百般狡辩。
中村震太郎有一副中上等身材,有着职业军人的特殊气质,在他的右手,因为长期持枪,在虎口处布满了老茧,这也是识破他的间谍身份的重要证据之一。
中村震太郎受审时,身着深灰色棉衣棉裤,夏天穿棉衣看似怪异,其实是他利用棉衣作掩护,暗中将许多重要的文件藏在了棉衣内,意图躲避盘查。
但他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根本无法蒙蔽充满智慧的中国人,很快就被官兵们发现了其中的秘密。
身着俄式皮制夹克,头戴三耳火车头式革制皮帽的中村震太郎,眼睛上挂了一副墨镜,即便是受审,仍然十分狂妄。
审讯过程中,中村震太郎拒不配合,关玉衡改用日语审问后,他才出示了自己的“日本帝国东京农业学会会员中村震太郎”的名片,并极力表明自己是一个农学家,并非间谍。
中村震太郎的拙劣表演,在同为职业军人的关玉衡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关玉衡在仔细观察中,已经发现了他多处破绽,军人的气质、握枪的老茧、犀利的眼神等等,无一不在说明他根本不是什么农学家,而是一个训练有素的间谍。
关玉衡不理会中村震太郎的谎言,直接问他:“你来我们东北执行什么任务?目的是什么?”
中村震太郎开始还狡辩:“考察农业,研究农业发展问题!”
关玉衡早料到他会如此抵赖,大喝道:“胡说!考察农业,为什么到我们的军事驻地搞情报?”
中村震太郎面对关玉衡的质问无言以对,重新沉默起来,闭口不言,妄图以这种方式拖延时间。
即便中村震太郎的间谍身份已经铁证如山,但他却并不害怕,而且十分狂妄。在第二次审讯时,他竟然在铁的事实面前撒起了泼,突然对前来让他签字的士兵挥拳,又与后续赶来制止他的士兵们进行格斗。
关玉衡对中村震太郎的狂妄忍无可忍,就在他与众人厮打成一片之际,关玉衡拍案而起,抽出战刀架在中村震太郎的脖子上,就要手刃了他。中村震太郎见状大惊,嚣张气焰得到收敛,乖乖供认了自己的间谍罪行。
中村震太郎明明已是阶下囚,为何还敢如此嚣张?因为他心中有倚仗,根本没把农垦军的官兵放在眼里,他认为屯垦军官兵不敢伤害自己。
那么,他的依仗究竟是什么呢?归根结底,其实还是当时日本强大的国力,他胆敢有恃无恐地进入农垦军驻地搞情报,正基于此。
彼时,日本人侵华之心不死,试图通过张作霖取得更多的在华利益,但张作霖根本不吃这一套,不愿意做日本人的傀儡,并试图借助列强之间的关系博弈,摆脱日本人的控制。
日本人见状,立刻就急了,一手制造了震惊中外的皇姑屯事件,将张作霖给暗杀了。日本人此举在当时造成了极坏的影响,受到了各方的谴责。
随后,张学良子承父业,掌控了东北军。日本人希望将张学良发展成自己在满蒙利益的代言人,却没想到,张学良继承了父亲张作霖的遗志,以民族大义为先,依然不愿成为日本人的傀儡,不仅不帮助日本人在满蒙发展势力,反而“急谋富国强兵之道”,为军队谋取一个休养生息的机会,设立兴安屯垦区,并建立了垦农军,同时成立兴安区屯垦公署。东北炮兵军军长邹作华被任命为屯垦军司令兼屯垦督办。
垦农军下辖3个团,第一团驻索伦,第二团驻科右前旗葛根庙,第三团驻科右后旗镇国公府。
关玉衡任第三团的团长,驻扎地为科右后旗镇国公府(察尔森镇)。他在此地的任务主要有两个,一个是开荒种地,另一个是剿匪戍边。所以,屯垦军其实一支全副武装,极具战斗力的队伍,任务重,意义大,成为日本人侵华之前,有必要摸清底细的一股军事力量。
东北军对日本的野心早有防备,为预防有人觊觎农垦军,东北长官公署早早地照会驻沈阳各领事馆:
“兴安区乃荒僻不毛之地,山深林密,惟恐保护不周,谢绝参观游历!凡外国人要求入区者一律不发护照!”
言外之意,兴安区乃是屯垦军禁区,有不顾约束,擅入禁区者,安全自负。除了日本领事馆对此无动于衷外,其余驻沈阳的各领事馆,纷纷表示知晓。由此可见,日本觊觎兴安区之心久矣,中村震太郎潜入屯垦军禁区从事间谍行动也是早有预谋。
其实,中村震太郎潜入屯垦军禁区被捉这次,已经是他第二次到兴安区刺探军情了。早在年初,他就潜入过一次,不过那一次潜入并没有什么收获,草草的结束了。
中村震太郎,原名叫“丽太郎”,入伍以后才改名“震太郎”。他的家族属于铁道的官宦世家,其父中村是公曾经在大连担任过日本“满铁”总裁。
因为家里的条件好,出身也正,他从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是日本士官学校12期生,毕业于“陆大”的测绘系,这也为他日后成为潜入屯垦军禁区做间谍埋下了伏笔。
年初,时任日军参谋本部情报科陆军大尉的中村震太郎,奉命前往东北执行任务。
中村震太郎从东京出发,乘船直抵大连,第一件事便是拜谒他的父亲中村是公。父子二人此次会面,身为父亲的中村是公,为了儿子的前途可谓煞费苦心,他为了迎合日本军国主义,命中村震太郎为日本人提供一份《入侵满蒙方案》,并为儿子此行铺好了路。
中村是公与中村震太郎做了一次长时间的促膝长谈,将此事的一些关键处进行强调,他对儿子的谈话中,主要安排了如下两点:
第一,此行事关重大,必须要先去沈阳面见特务机关长土肥原贤二,见面之后,一定要做到这八个字,“面授机宜,求其保护!”
第二,此行虽然凶险,但不必太过担心,放胆去干即可,即使被擒也不要紧,关东军完全可以将他要出来,但在此之前,切记不要激怒满蒙军人。至于护照那些事情也不用他管,哈、沈领事馆会为他办妥。
中村震太郎将父亲的话深深记在心里,转而带着使命离开,即刻启程去沈阳,按照父亲的规划,抵达沈阳后,首先面见日本的特务头子土肥原贤二。
土肥原贤二这个人很坏,他是继青木宣纯和坂西利八郎之后,在中国从事间谍活动的又一个特务头子,也可以称之为日本在中国第三代特务头子,他做的坏事数不胜数,后来建立的伪满洲国便是他在幕后参与操作。
当中村震太郎来到他的面前,为了达成自己建立伪满洲国和策划华北自治的险恶目的,他交给了中村震太郎两个任务:
第一,他命令中村震太郎提供给他一份《入侵满蒙方案》,这份方案不能是闭门造车,需要他亲自踏查兴安区,取得真实准确的相关数据。
第二,土肥原贤二命中村震太郎在前往兴安区采集数据的时候,同时策反东蒙古各旗王公。
中村震太郎本就深受父亲的思想影响,此时又得到土肥原贤二的肯定和支持,更加有恃无恐,与土肥原贤二分开不久,便途经齐齐哈尔沿绰尔河来到扎赉特旗王府,实施策反行动。
随后,又利用洮索铁路来到终点站葛根庙,准备继续进行策反行动,但他的异常行为被兴安区屯垦军注意到,“中村私入兴安屯垦军禁区”一事被得知,他的任何行动都被监视,屯垦军的高效行动给了中村震太郎很大压力,他慑于屯垦军防范之严密,不敢再有进一步行动,草草结束了第一次潜入兴安区的间谍行动,仓皇逃回沈阳。
中村震太郎的第一次潜入兴安区的间谍行动,就这样无疾而终。然而兴安区屯垦军给他带来的威慑,显然没能压制住他的野心,返回以后的中村震太郎,不仅不吸取教训,反而变本加厉,准备再次潜入兴安区。
这一次,在日本驻哈尔滨领事馆的要求下,中村震太郎以“日本农学家”的身份拿到了游历考察护照,并在辽宁省交涉署的“办事处”,取得一个“农业考察团”的通行证。
然而,这些证件并不能让中村震太郎在兴安区肆无忌惮,因为他并未取得兴安区屯垦公署的签证,也没得到兴安区屯垦军司令部批准,依然属于“私入兴安区屯垦军禁区”的范畴。
所以,中村震太郎第二次潜入兴安区屯垦军禁区从事间谍行动,屯垦军将其逮捕,于情于理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尤其是东北长官公署已经有言在先,照会过各个驻沈阳领事馆。
但是有一点,中村震太郎的父亲中村是公说得很对,他即便被抓,关东军也会将他要走,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关玉衡等人捉了中村震太郎等四人以后,特意聚集到一起,开了一次研讨如何处置他们的会议。
捉到日本间谍,而且铁证如山,本是一件没什么可商榷的事情,但问题在于,弱国无外交,此事一旦宣扬出去,则关东军势必要介入,届时日本人将中村震太郎等人要回,丢了面子事小,被日本得了兴安区屯垦军相关的“兵要地志”事大。
捉拿日本间谍本是大功一件,此刻反成了“烫手的山芋”,会议上各种说法都有,众人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这毕竟是一件牵涉甚广的大事,容不得有半点差池。
就在众人嘈杂未定之际,副团长董平舆与一营长陆鸿勋提出一个惊破天的建议,他们认为这四名间谍不能公开处置,否则结果显而易见,定然是要被关东军索回,届时兴安区屯垦军机要数据尽失,于国不利,当果断将这队以日本大尉中村震太郎为首的四人间谍秘密处决,以绝后患。
此言一出,在座的众位皆惊,秘密处决日本大尉,这可是“捅破天”的大事,但出于对国家利益的保护,又是不得不为之事。身为东北军官的关玉衡,听完他们的建议,当即拍板决定秘密处决:
“第三连连长宁文龙、第四连连长王秉义,把中村震太郎等4名间谍犯一并枪决!”
身为日本大尉的中村震太郎,可能做梦也没想到,居然遇到这么一位中国的东北军官,根本无惧日本关东军的威慑,于午夜时分,将他们四人带到察尔森后山坡,秘密处决,同时将他们重要的间谍物证留存,其余物品,包含马匹、尸体、行李在内,全部焚毁灭迹。
关玉衡在事后将知情者聚集在一起,宣布了保守军事机密的《约法八章》,确保无人泄密,将此事永远地隐藏下去,即便是关东军找麻烦,也没有任何证据。
关玉衡做完善后工作,依然保持了职业军人的素质,次日清晨,亲自赶往兴安区屯垦公署,向上级报告了自己处理中村震太郎等人的结果,并将相关罪证委托东北军长官公署的苑崇谷团长呈送张学良。
关玉衡虽然行事果断,但对此事也有担心,他的担心主要来自于张学良对此事的态度,毕竟处决日本大尉这件事牵连甚广,如果被日本人知晓此事,日本很可能借题发挥,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好说。
直到张学良的批复来到关玉衡手中,他一颗心才真正放下,张学良的电令核心仅有八字:“妥善灭迹,作好保密。”
显然,关玉衡的做法,得到了张学良的肯定和支持。随后,关玉衡对知情者再次开会重申,秘密处决日本大尉一事,泄密者当以军法论处!
按理说,关玉衡将此事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又得到了张学良的支持,未来即便有人追问此事,只要一口否认即可。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在日本特务川岛芳子等人的追查之下,秘密处决日本间谍的事件还是百密一疏,因为一块手表的出现而泄密。
原来,中村震太郎此次潜入兴安区进行间谍活动,在事先就已经与日本的片仓衷太尉有约定,在间谍行动结束后,会在指定的时间和地点见面。
但是指定的时间已经过了,片仓衷太尉在王爷庙左等右等不见中村震太郎,知道事情出现变故,立刻向关东军特务百武中佐进行了报告,百武给片仓衷的答复是,“不惜一切代价,不择手段秘密查明情况。”
至此,寻找失踪的中村大尉成为一件极其紧要的事务,包含日本哈尔滨特务机关、关东军司令部、洮南的满铁公所在内的日本组织都积极派人参与到搜寻中村大尉的行动中,搜寻范围覆盖了齐齐哈尔、海拉尔、满洲里、洮南等地,却因为关玉衡等人处置得当,始终一无所获。
奉天特务机关长土肥原贤二不满调查结果,决定亲自深入兴安区进行调查,结果依然一无所获。
就在中村震太郎等人被东北军官关玉衡秘密处决后一个月左右,齐齐哈尔朝日旅馆(日本间谍设立的秘密据点)的老板铃木,上报一个重要消息:时任东北驻吉林、黑龙江的修筑铁路大员王翼先,在光顾风尘女子的时候,不慎泄露了中村等四人被屯垦军秘密处决的消息,并声称屯垦军第三团三连司务长李德保手中有一块属于中村的手表。
土肥原贤二这个日本特务头子,素来喜欢将自己的情报机构伪装成特殊场所,这一次成功利用这样的场所,获得了重要情报。
这个情报他非常重视,在得到消息以后,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即刻调回正在天津执行任务的川岛芳子,让她接手调查此事,并要求务必取得中村遗失的手表。
号称“东洋魔女”的川岛芳子是有名的特务,长相貌美却拥有蛇蝎心肠,办事素来以狠辣著称,作恶多端。此次她接受任务以后,立即制定了诱捕王翼先和李德保的计划。
她派人告诉王翼先和李德保,有一位朝鲜的金姑娘,从南满带来一些“白货”想低价出手,因为时间紧急,如果他手头不宽裕,也可以拿其他物品抵押,等货物出手再付给她钱款。
王翼先和李德保均是好色贪利之人,得此消息早失了智,马不停蹄地赶到朝日旅馆,本就急功近利的二人,被日本特务装扮的女子迎进屋内,在美女的接待下,更没了半点防备。
川岛芳子假扮的朝鲜金姑娘对李德保提起抵押一事,李德保被川岛芳子的美色所迷惑,身无长物的他,立刻将一块手表的抵押契票取出交给她。
川岛芳子接过契票仔细观看,确认这张契票抵押之物正是中村的那块“三道梁”手表后,脸色立刻变得严厉起来,对李德保厉声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川岛芳子!”
李德保见刚才还千娇百媚的“金姑娘”,此刻却一脸杀气地自称“川岛芳子”,大惊失色,他自然知道川岛芳子的名号,自知不是她的对手,转身就想逃走。
川岛芳子等人早有准备,已经有人堵住了离开的路,李德保见状,知道自己逃跑无望,只好转身跪在川岛芳子的面前不停地磕头,乞求留他一条生路,并在川岛芳子的逼问下,说出了整个的事情经过。
原来,当初审讯中村震太郎的时候,与他发生了肢体冲突,在这个过程中,中村震太郎将他佩戴的一块手表甩了出去,掉落在门后,因为当时的场面很混乱,这个细节被忽视。关玉衡的司务长李德保,正好在此时前来送夜宵,发现了这块手表,趁乱将手表捡起来,据为己有。
中村震太郎的这块手表很特殊,是一块日军军官专用的“三道梁”手表,很容易辨认,李德保平时好色乱赌,拿到手表后被钱迷住了心窍,竟然不顾后果,将这块“三道梁”手表拿到大兴当铺抵押换钱,随后就直奔洮南府翠花楼消费去了。
川岛芳子听李德保说完事情发生的经过,从中得知了那块“三道梁”手表的下落,对李德保立刻起了杀心,但是她没有选择枪杀李德保,而是佯装要放他走的样子先稳住他,又送了他两包银元和一杯果酒,唯利是图的李德保见到银元,以为自己因祸得福,对川岛芳子递来的果酒丝毫不防备,一饮而尽,他又哪里知道,那杯果酒是一杯毒酒,他喝完不一会儿,就毒发身亡了。
川岛芳子随后凭契票拿到那块原属于中村震太郎的“三道梁”手表,日本陆军总部则以此作为证物,悍然捏造事实,却隐讳了中村震太郎等人的间谍罪行,口口声声说中村震太郎一行人当时携带了鸦片和海洛因,在兴安区被关玉衡官兵杀人越货。
他们胡编乱造全无底线,在各大媒体报纸上捏造事实,制造舆论,给张学良施压,要求他将关玉衡等人枪决抵偿,并赔偿损失。
日本陆军总部在《关于中村大尉一行遇难声明》中捏造事实:“帝国陆军大尉中村震太郎在满洲被张学良部队劓鼻割耳,切断四肢,悲惨遇害,这是帝国陆军和日本的奇耻大辱。”
尽管东北长官公署早已照会过各个驻沈阳领事馆,兴安区为禁区,私入无法保证安全。而且中村震太郎一行人在禁区从事间谍活动,证据确凿,即便处决也是有理有据。
然而,弱国无外交,尽管是非曲直再清楚不过,日本陆军总部却依然可以颠倒是非黑白,全然没有底线,局势越来越险峻,张学良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张学良与日本方面沟通的过程中,对方屡次大言不惭,声称处理不当,会以武力解决,并提出四点要求:
一、由东北地方长官臧式毅和荣臻向关东军司令官以最严肃的形式道歉;二、对中村及井杉延太郎赔偿万日元;三、对屯垦军团长关玉衡以下责任者处以严刑;四、保证解除对日本人到洮南地区事实上之封锁。
面对日本提出的无理要求,张学良十分生气,但也不愿意因此将事态扩大,经过商议,决定暂时拖延时间,避免激化矛盾,荣臻参谋长又委派东北炮兵重炮旅旅长王致中,大张旗鼓的前去兴安区“拿办”关玉衡,实则是去找关玉衡商量解决办法。
王致中的意思是,不可扩大事态是前提,然后可以做两个选择,一个是将关玉衡送到苏联,暂避风头;另一个是关玉衡带上证明中村犯下间谍罪的证据,前往沈阳找日本人谈判。
关玉衡当即表示拒绝出国避风头,他说:“日本间谍到我防地侦察破坏,我处死他们没罪,好汉做事好汉当,我做了死的准备!”
关玉衡秘密抵达沈阳后,暂住宪兵副司令李香甫私宅中,当时已经是9月中旬左右。
双方就中村间谍一事谈判过程中,日本驻沈阳领事林久治郎,面对中村犯下间谍罪的罪证哑口无言,声称“事关军部,得回去请训”,谈判终止。后来恢复谈判,又提了许多无理要求,但在铁证面前,依然占不到任何便宜,大有恼羞成怒的迹象。
9月18日夜,日本关东军悍然炮击北大营,发动“九一八”事变,日本人对于所谓的“中村事件”根本无意谈判,皆是为制造矛盾,寻找借口发动战争。
9月20日,关玉衡和李香甫扮成绅士躲过日本兵的搜查,徒步来到皇姑屯乘火车直达北平面见张学良。
几天后,关玉衡在张学良的官邸见到他,张学良见到这位昔日的同窗,满脸笑意地说:“你还跑出来了。”关玉衡闻言,说道:“对不起您,误了大事!”
张学良是明白人,深知日本关东军的野心,即便是关玉衡秘杀日本大尉的事情没有因为一块手表而泄密,日本关东军也会寻其他理由发动战争,他安慰关玉衡道:
60多个外交案件,你这是个小案件,没什么。
关玉衡听到张学良的话,心中大为宽慰,事后张学良给了他一些钱,让他在北平过上安稳日子。
关玉衡是幸运的,但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他的运气,日本关东军入侵东北以后,立即下了通缉令通缉关玉衡,关玉衡的父亲年事已高,闻讯承受不住压力,担惊受怕而死。翌年,关玉衡的四弟关瑞符饱受日本侵略者折磨后,被钉死在南江沿的火磨楼上;关玉衡的二妹夫在狱中被折磨死;关玉衡的母亲因整日痛哭,导致双目失明,患病卧床。
关玉衡本是嫉恶如仇的热血男儿,知晓这些悲痛的消息以后,再也不愿意留在北平,毅然重返东北,加入抗日斗争。
年,关玉衡病逝,享年68岁。
关玉衡被周恩来亲切地称为“爱国军官”!他凭借一腔热血,怒斩敌酋,虽然隐秘最终泄露,被敌人知晓,却在面临生死之际,依然不愿意向敌人的淫威低头,绝不出国避风头,毅然手持铁证迎难而上,令人敬佩!
身处乱世却赢得平稳生活的关玉衡,没有贪图安逸,而是重燃热血,带着与入侵者的国恨家仇,重返战斗前线,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给敌人有力的回击,保家卫国!